站在白狼山上的曹操
点石成金
沿着蜿蜒的山路,嗅着浓浓的青草味和淡淡的花香,顶着初夏的少有的炎炎烈日。一路躬身攀爬。终于到达了白狼山的顶峰。白狼山,又称大阳山,位于喀左县南部。巡视整个山峦,它并不算高大。海拔880多米,延绵12多平方公里。草木茂密,郁郁葱葱。放眼远望,四周村庄有淡淡的白雾缭绕。太阳似乎情有独钟地毫不吝惜地把全部的爱都给了白狼山,山上一片明媚。此时,脑海里全是登临顶峰的喜悦与兴奋,占满了脑海的每一个细胞。突然,从思维的缝隙中冒出一个人来,一个距今已有一千八百多年的人,他就是曹操,一个站在白狼山上非常自信的曹操。
我的心头蓦然涌起一种超越时空,遥接万代的情感。一时神驰远古,幻相丛生,仿佛置身一千八百多年前的那场厮杀之中,脑海里呈现出那震撼人心的场面:曹操站在白狼山的顶峰,身后立有一杆写有一个“曹”字的黄边大红旗,戴盔披甲,望着袁熙、袁尚会合蹋顿的数万大军,浩浩荡荡,冲杀而来。曹操用马鞭一指:“敌军不整,便可击之”。顿时,一场惊天动地的厮杀开始了。战鼓齐鸣,喊声震天。张辽,许褚,于禁,徐晃分四路向山下杀来,奋力拼杀。刀光剑影,杀得天昏地暗,人仰马翻。蹋顿被张辽斩于马下。袁熙、袁尚狼狈而逃,领数千骑投辽东太守公孙康去了。
一阵微风吹过,凉爽了许多。心头意念也随之一收,我情不自禁地伸出手,去触摸一块石头,想去试探一下是否还存有往日战火烧烤的余温。
这是一个动荡混乱的年代,这是一个可以充分显示发挥个人才能的年代,这是一个造就英雄的年代。
在白狼山上,曹操望着狼狈而逃的袁氏哥俩。作为政治家军事家的曹操,没有考虑辽东还有军兵数万之多,足以与之抗衡的。也没有考虑,乘敌立足未稳,不给敌人喘息之机,乘胜追击,一举歼灭的用兵之策。更没考虑,斩草不除根,后患无穷的祖宗古训。他面向大海,望着波涛汹涌的海水,捋了捋胡须,清理清理思路,出口咏出了一首《观沧海》,“东临碣石,以观沧海。小河澹澹,山鸟竦峙。树木丛生,百草丰茂。秋风萧瑟,洪波涌起。日月之行,若出其中;星汉灿烂,若出其里。幸甚至哉,歌以咏志”在尽情地抒发自己“老骥伏枥,志在千里”的情怀。这哪是带兵打仗,俨然是个大文豪在采风,在吟诗作赋。当张辽劝他,如不下辽东,可回许昌。他却微微一笑:“待袁熙、袁尚的首级至,即便回去”。说得那么坦然,那么不假思索,那么轻轻松松,那么的自信。就像手掌中的一块豆腐只要轻轻一攥顷刻成为粉齑一样。
白狼山上的气温在渐渐地升高。我的思绪就像烧红的铁块放到水里产生的热气一样,迅速膨胀起来,总想在这白狼山上的一草一木间寻找到点历史的佐证。
历史是真实的,是不容否定的。陈寿在《三国志》是这样记载曹操的用人观的,他认为“天地间,人为贵”“任天下之智力,以道御之,无所不可”。针对两汉在选官上存在“德行”“孝义”为先,“任人唯亲”,不重人才的弊端,曹操提出了“唯才是举,以备录用”的用人政策。这在封建社会是多么的难能可贵。不知他排除了多少艰难险阻,得罪了多少达官显贵。这就是曹操的情怀,这就是曹操的品格。
野史是具有传奇色彩的,它有时又是支持事实的有力旁证。《三国演义》把曹操的用人观更加具体化形象化了,更加有声有色了。比如,陈琳,他是袁绍征讨曹操檄文的捉刀者。“。。。。。。司空曹操:祖父中常侍腾,与左棺徐璜,并作妖孽,饕餮放横,伤化虐民;父嵩,乞匄携养,因脏假位,與金辇璧,输货权门,窃盗鼎司,倾覆重器。曹赘阉遗丑,本无懿德,好乱祸。。。。。。。”洋洋洒洒千余字,笔锋辛辣,语言苛刻,毫不留情。不仅把曹操骂个狗血喷头,连曹操的祖宗三代都骂了。在曹操攻下冀州抓到陈琳时,有人劝曹操把他杀了。可曹操怜其才,说了一句他治好了我的偏头痛病(实际上是被檄文吓好的),就把他赦免了,为我所用。再如,关羽。刘备是个与曹操争天下的英雄。关羽文武双全。关羽回到刘备身边如虎添翼。曹操还是把他放了,还是在过五关连杀他几员大将的情况下放的。曹操太爱关羽这个人才了,虽不为我所用,也不忍心杀他。再如,徐庶。曹仁与刘备对战,几场交锋,曹军损兵折将,惨败而归。曹操知道是徐庶为刘备出谋划策时,就把徐母请来,模仿徐母手迹,给徐庶写一封信,把徐庶骗来。虽手段不佳,有点不道德。但曹操重视人才爱惜人才的一番苦心却跃然纸上。
两个曹操站在人们的面前,一个是《三国志》上曹操,历史的真实的曹操,作为一个政治家军事家的曹操,具有大德大才大量的曹操;一个是《三国演义》上的曹操,艺术上的曹操,阴险狡诈多疑乱世奸雄的曹操。不论历史上的真实曹操,还是文学艺术上的曹操,有一点是一致的,就是曹操重视人才,爱惜人才,重用人才。《三国演义》就是这位奸雄最后得了天下,恰恰不是靠阴险狡诈才得逞的,而是靠他的深明大义网络人才的功德而成就的。在这一点上,就连对曹操抱有偏见的《三国演义》的作者罗贯中也是肯定的。
白狼山上的气温越来越高了,阳光洒在脸上有点火辣辣的感觉。我的思绪也越来越清晰起来。
曹操站在白狼山上,吟诗作赋,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他的自信,缘于他重视人才爱惜人才重用人才,千方百计网络人才。在他手下有一个庞大的人才队伍,形成了一个庞大的智囊团。就是这些人才给了曹操自信,就是这个智囊团给了曹操自信,也成就了曹操的事业。他在白狼山上只所以那么轻松地,潇洒地,非常自信地说一个“待”字,就是因为手中早就握有高参郭嘉给他的妙计锦囊。他是在依计而行。这个“计”对客观形势的分析又非常准确,处理办法又非常正确。只几日二袁的人头就真的到了。不费一枪一卒,免去人马劳顿,避免了在一次给百姓带来战争的苦难。就把北方给统一了。这是一场多么漂亮的战役,这是一场多么令人钦佩的战役。
此时,我的兴奋度以达到了极致。我为曹操的人才观而雀跃,为白狼山上曹操的自信而击节。曹操的人才观里闪烁着先进性的光芒。他的自信中饱含着聪明和智慧。
白狼山因历史而厚重,白狼山因曹操而厚重,我因白狼山也厚重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