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菜水饺
又到大白菜成熟的季节了。突然很想吃母亲包的那种皮薄、馅大的白菜馅水饺。
白菜馅水饺是不太好做的,做不好,吃起来会感觉皮皮拉拉、水水汤汤没什么滋味。母亲做的白菜馅水饺可不同了,吃一口唇齿留香让你打嘴不丢。
大白菜新上市时母亲就开始为我们包这种水饺吃。
于是,每年秋风起时,我家的小院里不时就会有饺香飘出。
没出嫁时,剁菜的活是我的,母亲把她亲手挑选的大白菜洗干净,然后粗略地切一下再让我细细地去剁。我是个做活没有耐性子又比较粗疏的人,急急地剁了一会就唤母亲来检查,母亲不忙时会接过菜刀继续剁,忙时就会训我做活不细心了。母亲做活认真又细致,经她手再剁的饺馅均匀细致,用热水稍稍焯一下再挤干水份放在一个盆里,那样子很美。剁完饺子馅,还要剁肉,这个活从来都由母亲做,在我的记忆里,只有母亲才能把肉剁得恰到好处。
等到那细细的红肉末与那绿绿的大白菜搭配到一起时就有一种生动的场面在屋里荡漾。
和馅的活当然由母亲来做。母亲经常说和馅是个技术活,要想饺子好吃,关键是馅拌的好,馅要拌到菜里有肉,肉里有菜才好,这叫做融为一体。母亲拌的饺馅比较纯,她很少放佐料,顶多就是放些盐和葱花,母亲说放多了佐料就把白菜原有的青纯味遮了。当时不懂母亲的意思,现在想来也许就是至味清淡之意吧!
馅和好了时,香就一点点渗出来了,滋滋地吸进鼻孔,饺子还没包,口水就流出来了,再看秋阳中的母亲竟有着平素看不到的一种美丽在飘逸!
面是在拌馅前就和好的,母亲说这样醒醒面柔软。
面、馅都进入觉色后就可以摆开阵势包饺子了。
其实我是很喜欢那个包饺子过程的。母亲和弟弟坐在炕里包,我坐在地下凳子上擀皮儿。在咕噜咕噜的擀皮儿声中听母亲说着千年的闲话,那一刻的感觉真的很温馨。有时父亲也凑趣来包几个,只能说父亲是凑趣,因为父亲从不做饭,更不用说包饺子了。我想父亲一定是被那平淡而温暖的气氛感染了才来凑趣的。最小的妹妹不会包饺子,一个人在院子里吱吱呀呀地唱着、跳着,并不时跑进屋问问是不是快包完了。到那直径有四十公分的两个盖帘都排满了圆溜精致的“小圆宝”时,这一顿饺子就包完了。
出锅后的饺子更谗人。皮薄透亮、软硬适中、菜香不腻,似乎那天地的精气都包在了饺子里。饺子吃完,再喝一碗清清亮亮的饺子汤,哦,那种满足感呀!
那是一段怎样幸福的日子呀!
后来,随着上学、工作、结婚,离母亲越来越远。但终归是有家可归,有人在等,想吃那白菜馅水饺有人给包呀!那种幸福真的不是人人都拥有的!
好日子总是走的最快,那样的幸福时光在母亲飘然而逝后永远地离我远去了!
母亲走后再没有吃过那样的白菜馅水饺。虽然,每年秋菜上市时我依然包这种白菜馅水饺,但无论怎样也吃不出母亲包的那种味道,我在想,是不是母亲把一种浓浓的爱包在饺子里了呢!
想念平淡、温暖生活中的那一顿白菜馅水饺!想念那种安闲静穆的时光!
更想念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