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游槐树洞闻槐花儿香_小说散文_喀左论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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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2010/6/4 23:58:22
来自：辽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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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游槐树洞闻槐花儿香

    正是槐花盛开的时节，又适逢周末，与朋友相约一起去槐树洞游玩。因为一段时间的忙碌，真有些身心俱疲的感觉，也想找个机会放松一下，便欣然前往。
   槐树洞是我们这里的休闲游玩的一个好去处，离市区也只有几十公里的路程。因有两株上百年相映成趣的古槐和一个天然的石洞而得名。谷底还有一处四季喷涌不断的泉水。泉水冬暖夏凉，清澈透明，甘甜爽口，无需任何净化便可直接饮用。
   我们一行五人，上午九点多才从家里出发。不知什么原因，今年的春天显得既漫长又寒冷。五一的时候，山上还不见明显的绿色。中旬之后，天气才刚刚转暖，几天前天气竟还突然热了起来，从十几度一下子飙升的三十几度。人们还没来得及脱掉毛衣，便一下子穿上了半袖和短裙。那感觉真是有点从冰箱里一下子扔到了火炉里。也许是因为天气骤然变暖的原因，加之今春的雨水算是丰沛，那些草啊、木啊、花啊、叶啊，像是被压抑了很久才得解脱似的，一股脑的出来拼命生长着，似乎要把耽误生长夺回来。于是山似乎一夜之间就绿了，花似乎一夜之间都盛开了。
   我们去的那天，天有些阴，云层也很低，空气中弥漫着雨惺惺的气息。车沿着柏油路前行，路旁的树木早已焕然一新，蓊郁葱茏。田野里小苗已长得有一揸高，沿着垄沟看，小苗长得郁郁葱葱、生机盎然。这对十年九旱、很多时候都错过春播的农民来说，似乎是个好兆头。看着窗外的景色，畅想着今年的收成，不知不觉中我们便到了槐树洞。
   槐树洞景区，就是一个狭长的沟谷。算得上是两山夹一沟了。沟谷两侧的山上植被非常好，基本保留着原始森林的风貌，植被是北方典型的落叶乔木。什么椴木、柞木、枫树、榛柴、苦柳子、桑树、花柴、山杏、松树······应有尽有，还有好多我叫不上名的乔木和植被。谷底则有很多高大的杨树、槐树、枫树等。我们把车放到了山门外，沿着青石路慢慢走进槐树洞。也许是因为周末的缘故，来游玩的人很多，特别是下游的两个大水塘，岸边有很多钓鱼和看钓鱼的人。进山的人也是三五成群的。每个人的表情都显得那么轻松和愉悦。刚走进上门不远，已远远的看见前面的槐树上缀满了花，枝条是白的，树冠是白的。稀稀疏疏、错落有致。及至跟前，看得更加真切。整树的槐花还没有完全绽开。有的只是小小的花骨朵，有的已长得很饱满，有的已经半开，还有一些已经完全开放了。不管是花蕾、花苞，还是盛开的花，一串串的挂满了枝头，长短不等，大小不一，像是故意串成的，又不知是谁的手能够做得这般鬼斧神工。在满满的花枝上，叶子倒显得有些小气，畏畏缩缩躲在花的背后，如果不仔细看，竟有些不真切，似乎满树都是花，无需叶的陪衬、叶的扶持了。
   站在槐树下面，已能隐隐的闻到了花香，清新的、幽幽的、甜甜的，忍不住让你不由自主的深深的吸上一口气，于是五脏六腑都贮满了花香，透彻心脾，渗透到每一寸肌肤，浑都觉得舒坦，清爽。于是你会毫不犹豫的再深深地吸上一口、两口······面对花香的诱惑，你没办法不变的贪婪，饕餮。像是要将垢存在体内的城市垃圾一口气的吐掉，换上山野纯净的清新空气。越往里走，槐树越多，花也开得越盛，花香也越发浓酽，不论你是回头还是侧身，都能闻到浓浓的花香，空气中像是被浓浓的花香浸泡过了，哪里都是花香。一丝风袭过，花香一阵浓，一阵淡，既甘洌，又绵长，让人忽醉忽醒，不能自主。那一刻，真有流连在花海里，陶醉在花香中的感觉。
   顺着花香的方向，在一些低矮的槐树从里，能不时的见到一些或是村民或是游人在采摘槐花。我知道，这些人不是一时的好奇不惜攀折花枝来满足瞬间的爱美心理，是要将这槐花当做一种野菜采摘回去准备食用的。这情景，便不由自主地让我想起了小时候。那时候，每到这个季节，母亲便会不失时机的要我去捋槐树花，我也乐得到外面去野，便邀上一两个伙伴，去离家很远的北山捋槐花。那时候，很多农家的粮食都不够吃，每年每到每个季节都要贴补些野菜什么的，如此才能满足一家人填饱肚子。所以许多好一点的野菜都是大家纷纷采摘的对象。有时轮到我们采的时候是要费一番力气和周折的。但很多时候我们都是先做好充分的准备的。我们每人拿一把长木杆，一把镰刀，还有一段绳子。再挎个筐，拿个口袋、面袋子什么的。到了北山的槐树沟，果然低处的槐花早已被人捋过了，所剩无几了。只有那些高大的树上还是雪白雪白的，尽管很高，可这难不倒我们。于是我们便分好工，能上树的上树，不能上树的在下面打下手。我是首当其冲要爬树的。我先把镰刀别在后腰上，不消分说，便三下两下的爬到了树上。近处镰刀能够够得到便用镰刀将那些毛枝砍下来，实在够不到了，就将镰刀扔到树下，让伙伴把镰刀绑到木杆上，再递给我，我便用绑着木杆的镰刀在树上搂砍，如此反复，一棵树够不着了，再换到另一棵树上去······连砍三五颗树，树下已堆满了花枝，估计差不多了，便下树一起捋。如果时间来得及，便将砍下的槐花捋干净才回家，如果时间来不及了，天要黑了，就把剩下的花枝捆起来，连同捋好的槐花一起扛回家，回家，毕竟人多力量大，用不了一会的功夫就会将剩下的槐花捋完。
   捋回来的槐花，在挑选干净之后，大都是母亲的活了。母亲会烧上半锅水，等水开了的时候，再把槐花一捧一捧的放到锅里，估计放得差不多了，就用笊篱反复的翻看，还不时的用笊篱捞起一点来用指甲掐掐，看看是否煮烂了。也就开锅三五分钟的样子，母亲便将锅里的槐花用笊篱捞起，放到事先准备好了的盛着半盆凉水的盆里。有时槐花多了要煮上三四锅，捞上满满的两三盆。再多的时候还要将捋回来的槐花晒上、晾干，将干槐花收起来，留着冬天的时候再吃。煮好的槐花一般要浸泡一天左右，换几次水。之后就可以吃了。浸泡好了的槐花，母亲一般都是用来包馅吃，好听的名字是“菜饺子”。菜馅当然就是槐花了，那时候没有肉，馅里能放点荤油就已经很奢侈了。面一般都是苞米面，过年过节分的那点白面更是舍不得吃的，是要等着来客(qie)的时候给客吃的。为了让苞米面有粘性，母亲会用开水烫面，趁着热乎迅速的捏包，然后放到蒸屉上开始蒸。开锅后蒸十分钟左右饺子就熟了。饺子下锅的时候，母亲会让我砸一缸子蒜泥预备着。等饺子出锅，一家人围在一起，捧着饺子，蘸着大蒜，热乎乎的吃着，饺子馅带着淡淡的槐花香，还有些许荤油香，饺子皮劲道的带着苞米面香，那滋味，那感觉，简直就是就是人间最好的美味了。满满的一锅，不一会的功夫就被一家人吃得所剩无几了，实在吃不下了，也还有意犹未尽的感觉，恨不得再吃上一个。除了包饺子，母亲还会用它烙盒子，贴饼子，粗粮细作的母亲把平淡的生活调理的有滋有味。以至于今天想来还是那么香，那么值得怀念和留恋。那当时的美味已定格成了一种回味，在以后无论怎么做，也找不到当年的感觉了。
   想到这些，在看看捋槐花的人，我们也来了兴致，也凑热闹似的捋了一些槐花，捋的时候我们是小心翼翼的，没有折断一根树枝，更不像小时候那样刀劈斧砍的了。带着槐花，贮着槐花香，我们一股气登上了山顶，整个槐树洞尽收眼底。夏初季节的山峦已被绿色尽染，山峰丰满了，沟谷丰满了，色彩丰满了，眼里，心里一片生机盎然，青翠欲滴。
   乐乎于山水，不知不觉早已过了中午，我们沿着另一条小径慢慢走下山来，找了一处农家餐馆落座，要了几样地道的农家饭菜。什么清炖本地鸡，红蘑炒白菜片、炖大豆腐、炒笨鸡蛋、青菜蘸酱等等。坐在沟底树荫下的餐桌上，听泉水在身边轻快的流淌，闻微风送来的阵阵槐花香，真有种世外桃源的感觉。也许是心情触发了兴致，就着农家风味菜，我们都有了喝酒的冲动，喝了一会儿，酒兴越发的浓了。正在酒酣耳热之际，天空突然滚过一阵雷声，抬头看天才觉得天阴的已经很沉了，原以为是阴翳避日的缘故，谁都没有在意，及至雷声来了才觉得天真的要小雨了。起初我们还坚持着不会下大雨的，一点小雨有树叶遮着呢，不会漏下来的，仍坚持着喝酒谈笑。后来，雷声越来越大，还伴着闪电，已能听见雨点打在树叶上发出的声响。片刻，硕大的雨点穿过树叶打到地上劈啪作响。我们才不情愿的搬到简易的凉棚里。继续进行我们的饮酒谈天。雨越下越大，眨眼的功夫地皮湿透了，雨点打在简易棚的屋顶上，开始像是慢起的鼓点，之后便如万马奔腾，响声一片，在屋内说话都要大声嚷才能听见。雨水沿着屋顶汩汩流淌，到地面便汇成无数道小溪，肆意的奔流着，汇聚着。空气中弥漫着山峦的气息、树木的气息，雨水的气息，青草的气息和似是槐花又不完全是槐花的气息。
   我们这些久居城市的人，突然被一种全新的环境和气息包裹起来，浑身竟有说不出来的愉悦和舒坦，疲惫被洗去了，灵魂被净化了，那一刻竟有种超脱和释然的感觉。我不知是酒醉了我的思想和灵魂，还是槐花、山水、自然醉了我的心情！
   回归，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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