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题: [原创]小说《爱,别说对不起》(三、四)

  • 日日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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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发表于:2011/8/20 17:42:06
  • 来自:辽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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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安国民把蜂箱在山坡上整理一遍之后,牵着那匹儿马出村了,杨旺自从老婆一跑,也干不了什么正事,他一大早把大门打开,一大早就把一头牛拴在门前拐角的榆树上,让牛望着天,他就上山了。正往山上走的时候,一眼看见安国民下山,牵着那匹红宗色的儿马很神气地东张西望呢!儿马带着一种豪迈的大气,跟在安国民的屁股后面,一主一奴,就这样往村外走。
“安国民,上哪配种去?”
“真不是人话,我能配种,是儿马去配种。”
“儿马配种不也得你上前吗,一回事。”
“怎么就是一回事,难道你配驴,驴就能给你下儿子吗。”
“这话可难听了,不就说话急了点,不就没有分出主次吗?咱村里人,也都这样讲话,你挑什么?”
“干你的事去。你上山干什么?”
“我也看一看,有没有可发展的项目。”
“我的妈呀!你也能发展项目,赶紧找老婆去吧!一个老婆你都看不住,还上山找项目呢!”
“别以为你在村里有了名气,就他妈地什么也不怕,这山是大家的,这村是全国的,你不就养蜂了吗?不就有这个配种的儿马了吗?告诉你,别让我急眼,急眼,我就让你伤点肉。”
安国民一听让他伤点肉,他一下子就明白了,杨旺要是不顺心了,会在山上使坏的,那也不怕,他做,我就敢整他,反正不是文革的时候了。文革他靠二虎的劲,占了好多便宜,不然梅子也不会嫁给他,不就是因为梅子跟村里的小二恋上了,一个晚上在一起抱着,让他发现了,后来利用各种手段让梅子嫁了他,现在,不是那个时候了,他要是也胡来,我就让他坐大牢。
安国民牵着马,一边想对付杨旺的法子,一边就走出了庄。
安国民在这匹儿马身上发财了,这匹儿马是小队解散时,他抓阄分到的。当初朱泰,王财他们都想要这匹儿马,因为,没有安国民手气好,都落了空。本来,是应该让朱泰这样安分守己的种地人获得的,但怎么就没有抓到呢,越是厚道,越是吃亏的。但朱泰不服气,他在村里从来也没有在人们面前装过熊。安国民把这匹儿马饲养得非常出色,村里人用儿马配种,没有钱给草料就行,他不死心眼,不像王财那样,人家用了一次雄兔就向人家要了五斤玉米。这样不好,将来家里有了事情,谁上前来帮忙啊!人性,不能搞臭。
朱泰的毛驴发情了,他很早就想用安国民的儿马配种,但由于两家一直有隔阂,他就不好上前。于是,他让儿子放驴的时候,就故意往安国民的儿马跟前牵。夏天的中午,人们都在自家的屋里睡觉了,街上除了一些年轻人和孩子外,一片寂静。俞明牵着毛驴,就往前山根下走,安国民的儿马在一片有草有绿的树林下正吃草呢,朱泰让俞明把驴拉了过去,试一试,是不是发情了。儿马见这黑黑的小毛驴来了,而且是一头母驴,抬头就冲天空叫了两声。小驴一听,有些发惊,但又不能跑,缰绳俞明牵着呢。
还没有走到儿马跟前,那儿马就大声叫了起来,使劲挣脱缰绳,使劲向毛驴叫,这真是动物的情感发泄啊!见到不属同类的异性,就这么有兴趣,就这么有干劲。看来,人之所以变情,也是从动物杂交上获得启示的吧!
俞明有点慌了,朱泰在家门前望着呢,见此之景,朱泰就跑了过来,这要是伤着俞明,上大学谁给考啊。朱泰还指望俞明考上好的大学,在立龙山这个村里出大名呢!朱泰赶紧去把驴拉,拽住缰绳,小驴往后使劲地挣。这时,儿马已经把缰绳挣断了,已经跑到毛驴跟前,儿马喘着粗气,伸长脖子,甩着头,鼻吼睁得很大,一喘一吸,一喘一吸,然后,就把嘴巴对上了毛驴的屁股,轻轻的闻,慢慢地嗅,那种强大的威势,立刻就显现出来。儿马将嘴对着毛驴的阴唇,柔情似水地来回舔了起来。小驴就如一个少女羞羞答答地站在那不动了。
朱泰见了,心理一阵舒服。终于,毛驴要如愿了。但他心里又怕起来,眼睛一直不停地盯着安国民的家门口,生怕安国民出来 ,如果出来那就遭了,这不是偷人家的种吗?这不是让儿马白费劲吗?儿马可不这么想,终于,有一个心爱的宝贝来了;终于,可以让它大显神威了。朱泰把小驴牵住,小驴有点怕,腿抖了起来。朱泰说:
“这种多好,它是帅哥,让它上吧,你会舒服的。”
他说这话,驴是听不懂的,但小驴知道这是主人在安慰,有主人在身旁,它也消停地等着了。儿马嗅了一阵之后,但小驴的阴唇没开,儿马那杆枪是不容易打进去的。但儿马好不容易得到一次性爱的机会,它说什么也要上去试一试。儿马鸣了一声,前蹄就扬了起来,一下就搭在了毛驴的后背上,随之,那杆枪也就大大方地架起来,它试了两次,都没有打进阴门,正当第三次用足了力量,举枪射击时,安国民大喊一声:“黄儿,下来,那是野种,骚货。”
朱泰一听这声,就把缰绳使劲一拉,小驴往前一鼓劲,儿马前蹄就从后背滑了下来,那杆枪一下子就挂在半空了。
这回,朱泰可丢脸了,这回朱泰可没话可说了。
“我说,朱泰,你用儿马怎么不吱一声呢?我这儿马在这放凉是准备去马家沟配种的,让你这一搅和,到人家那,还有干劲吗?”
“不是想用儿马,我是来放驴的,你的儿马挣开上前就把毛驴缠住了,我有什么法。”
“拉倒吧!你那点蔫巴心眼,我还不知道,你是趁这中午睡觉,让你这驴,神不知鬼不觉地配上,想捡便宜,是不是?”
“不是,我让俞明牵它来吃点草,谁想到儿马那样兴奋,那样疯啊?我能占这便宜吗,在说,你也知道,咱俩做事都不是一路的。”
“你心里知道,告诉你,我要儿马精神损失费,你是公了,还是私了。”
这回安国民要动真的了,从前磕磕碰碰没少有,不就是卖掉一车谷子吗,看后来把我弄的,要不是文革结束的早,这朱泰的蔫巴心不定怎么对付我呢。但我安国民不计较,事情都已过去了,时代也变了,但也不能这样耍我啊!
朱泰与安国民将了起来,人们听到他俩的吵声也都出来了。俞明站在朱泰的身后,一个劲用手拽朱泰衣角,让朱泰赶快走吧,这事就是咱家的不对,不能怨人家安国民,还硬犟什么?
朱泰听说安国民的公了私了,就一下子急了。
“安国民,这事你全怨我吗,你的儿马缰绳没有拴住,儿马主动上前来,我又不敢惹它,那只好这样了。”
“别瞎扯,你用驴上前招惹它,它能不起兴吗,它能不挣缰绳吗?就是你的不对,给精神损失费。”
“什么费也没有,我这驴它也没给种上,我给什么?”
“给草,给料,还有一根绳子。”
“没配上,就不给。”
“大家看啊,儿马是不是把那东西都放出来了,这得多少天养出来啊!不给,就不行。”
安国民越喊声越大,大家伙往地上一看,一堆白白的东西在那堆着,是儿马的精,是儿马的种,但真的没给毛驴种上。于是,大伙就七嘴八舌地吵吵起来了。
“安国民别计较了,儿马反正也把精放了,消消它的野性也好,省得劲大,人们不敢上前。”
“朱泰也不是故意的,儿马起兴了,天生就是那个种。”
“朱泰给安国民点草料吧,一个村子住着,别总较劲。”
“你们两个从来就不往一处使劲,这回又较上了,大伙没法评理,我看,朱泰就有责任,这一个大晌午,人家都休息,你放什么驴啊!”
王财看出了朱泰的心机。朱泰一声不吭了。
安国民听大伙这么一说,气也消了不少。心想俞明与安丽还在一起上学呢,弄太僵了,安丽早晚上学,俞明该不照应了,但是,安国民这样想是多余的,俞明与安丽从来没把两家大人的那点过日子事放在心里,他俩始终消消停停地上学,快快乐乐地放学。
读书在立龙山村,已经是一件大事了。日子一天天地好起来,不让儿女读书干什么,先前的那些孩子,想读书都没有读成,朱泰的大儿子,安国民的大女儿,那是多么聪明秀丽的孩子啊。就是因为这运动,一点也没读成。现在,说什么也得让孩子读书了,让孩子考大学了,坚决走出这沟,走出这个地方。
父辈在这山下,就折腾着过吧,孩子可得有新生活。
朱泰做了一次不光彩的事,他心里也开始反思了,不应该这样过日子,应该放开些,应该正当些。那天,要不是大伙出来圆场,安国民肯定饶不了他。这事有一解,不能有一 结,都在一个村里过日子,这么较劲不好。心里这么想,可是有时就不听使唤。
毛驴没有配上种,下一匹骡子的梦,还得等,这一等就是三个月。终于,毛驴发情了。朱泰见此之景,心里又高兴起来,但这一回可怎么跟安国民讲呢?朱泰不去自己说了,他让王财出面跟安国民通个气。
王财在河岸的树林里放羊,安国民放马,王财就跟安国民说:
“老安,明天有个活,你接不接?” 
“啥活?”
“就是配种的活。”
“配种的活,接啊,这儿马好几天没动了。”
“朱泰的那头毛驴又发情了,想要你儿马的种,你给不给?”
“不给,上次要不是他用驴挑逗,儿马不至于白搭那些东西,结果在马沟配种,又多跑了一趟。尤其是配马,至少也得四次才成功,这得费多大劲啊!”
“别不给呀,朱泰都没好意思来找你,怕你生气,所以,让我来问问,你看这样行吗?让朱泰家给你一倍的草料,行不行?”
“朱泰是过日子的人精,他肯出,你问问吧,要是行,我给配。”
王财把话从安国民那又传回来,朱泰觉得有点亏,但又没办法,一心想要一个骡子,没有马种不行啊!认了吧,谁让上次自己那样做呢,自己心里知道,只能吃这哑巴亏了。
在王财的说合下,朱泰与安国民成交了。毛驴与儿马的配种之事,一个得喜,一个得财,谁也没说什么,但是,安国民还是强调了一次
“马跟驴配种,就三次,不准可得另讲。”
“三次不准,也得重来。”朱泰说。
“不行,驴三,马四,这是配种规律,三次你的驴都不准,那还叫母驴吗,别人家一次都准了。”
安国民这么一讲,朱泰也不再有怨言了。就是规律,自己种了大半辈子地了,哪一种牲畜的习性不知道啊。

 

(四)

立龙山的风情在变化着,杨旺的日子还是自己那么过着。梅子还是没有消息,但有出去的人说,见到梅子了。可是,杨旺还是不去找。他认为自己没那本事,找也找不回来,那就一个劲等吧!女儿苹儿已经上学了,他就看着女儿,放几只羊,种几亩地,一起向前看日子了。
梅子的跑,不是梅子的全部过错,这也不是不守妇道,那是因为杨旺不好好干,好喝懒做不说,还一个劲地扯闲事,一扯闲事,就有人上门前叫骂,一叫骂就要打起来。
村里有大姑娘,没有出嫁,也馋坏了村里的好多光棍。但人家不出嫁的理由是养爸妈一直到老。有人也提过让她招一个养老的女婿,但她不肯,怕爸妈受气,因为,村里已经出了不少把养老女婿招来了,两个老人倒被撵出去了,很悲惨,很凄凉,所以,大姑娘马利她不嫁人,也不招。可是,日子长子,哪有不动心的事呢,时代都变了,青春的火种怎能不燃烧呢?
马利和一个男人好起来了,就是本村的木林,木林是死了媳妇的一个男人,全村人都知道。但人很直率,很讲究。目前,还没有人在背后指指点点。一天,马利在山上下来,手里攥着一把野花,不知道是要回家插花瓶里,还是想拿给别人。下山,到了沟里,沟里有三棵大槐树,木林正在那批槐树叶,准备拿回喂兔子,一筐已经批满了,另一筐还空着,马利走到木林跟前,冲着他叫了一下:
“木林哥,忙啥呢?”
“啊,批叶子,喂兔。”
“你怎么没去外地打工啊?”
马利问木林,木林心里想:问这个干啥?打不打工还有啥不合适的地方吗?
“没有,在家先干这些活吧,过一段时间看看在说。那你是不是不想去啊?”
“我也想,但不方便,爸爸年纪大了,不省心。”
“那就找个人呗,省着你一个人操心。”
木林一说,找一个人,马利心里又咯噔一下,上哪找去啊,都快三十了,再说,爸妈年纪这么大谁愿跟呢?
“不找了,就和爸妈一起过了。”
“那可不行,咱村这么多光棍呢,再不,招一个吧!”
“招也没合适的,在说谁愿上咱家来。”
“有,只要你有心思,肯定有人上前。”
“那在看吧,我走了,木林哥”
木林,看着马利离去的背景,心里上下翻起个来,这也是一个好姑娘,如果自己还是一个处男,跟她一起过多好,可惜自己是一个失去媳妇的人了,真糟糕。
杨旺在山坡上放羊亲眼见到了这一幕,他一点不瞒地在村里传开了,说马利跟木林搞上了。这样一来,马利就丢了脸面,本来想安安份份地与爸妈过日子,没想到,让杨旺这么一搅和,她却成了偷情的人。
马利找到杨旺,杨旺到处躲藏,一时间杨旺家的门前就成了村里人赶集一样热闹,这样的半膘子,除了惹事,没有什么好处,哪有舅舅给外甥女造谣的。梅子一听一气 ,一看一堵。日子怎么过到这份上了。所以,离开杨旺就对了,离开也是一种解脱。
立龙山人并不把梅子逃跑,不跟杨旺过,看成是一件坏事。相反,人们倒觉得女人一跑,这可给立龙山的男人敲了警钟。还真是这样,除了朱泰的老婆是那样地勤快,不声不响地劳作之外;王财老婆就整天给王财话听,虽然她是两个孩子的妈妈了,但还是很年轻,还是那么有青春鲜嫩的活力。如果这日子真的不见起色,说不定也得跑。乡村的爱情,有的是真情相爱的走在一起,有的就是两家对劲成在一起,有的干脆就是别人牵线搭在一起的。搭在一起的,过好了,日子长了,生情了,能把这线拧成一股绳。如果两人一处,一过日子,一上炕,要情调没情调,要生活没生活,既使生了孩子,心也会散的,人也会离的,这个时代的电视剧,乡村女人不白看。
王财的老婆,是立龙山下的“仙人”,说白了就是跳大神的。这里人把这个职业叫“看香”。“看香”,可是火了起来,所以,人性的那点本分东西,都在身上没有多少了。当初梅子没有看香,结果在上香时看中了小和尚,就跟小和尚一溜烟地跑了。这王财老婆也看起香来,见的人是越来越多,于是,王财就天天盯着她,就天天让她在家看香。一到庙会,王财就在前头给老婆扛着香,拿着裱纸。远村的香客,讲究很多,礼法无数,至于能不能给人解灾成愿,有人说灵,有人说瞎扯。但是,王财老婆的那身段,那脸蛋,那跳起的舞姿,还真有人信服得五体投地。木林妻子死的时候,他就对木林说过一句话,从木林脸相上看,木林是要娶两房媳妇的,谁知道这话里藏着密秘,后来,木林媳妇死了,人们就说王财老婆看得真准。
其实,王财老婆说的话,明白的人一听,也没什么密秘,说谁娶两个媳妇,哪个男人不爱听啊,只不过,木林真就死了一个,但也没有娶上一个啊!让村里一传,就有了神力,就有了灵验。女人长得漂亮,又干上看香这个活,也就有了灵气。
王财跟老婆有了这个活守着,他也不大出来干活了,那几只羊,还有一头驴,一天喂上两次就行了。春天,那几亩地让别人帮着种,掏俩钱,省心不说,还真省力了。但看老婆可不省心,今天,有一个女人来找,可以不大在意;明天,来了男人,而且还比王财有本事,王财就上心了。因为,看香,有时候是要让人现形的,一现形,人身上的那点东西都会露出来,尤其王财老婆的那两只大大的乳头。因为,生过两个孩子了,乳头长的非常丰满,非常有性感。深深的乳沟,大大的乳头,在胸前一闪一动,让人一看就流出了口水,真馋人啊! 
那是一个有雨的天气,外面来了一辆轿车,车停在了王财的家门口,人们知道,是来看香的,时间长了,人们也不在意了,也不神兮兮的了。轿车下来了一位中年男子,他是来求官运的。下车进屋,王财老婆在屋里正给孩子做针线呢,中年男子说明了来意,王财老婆开始给看香,三柱香点燃插在菩萨眼下的香碗里,燃起来,一会白白地香灰就立起了,然后,王财老婆按照套路,一一地作法:
“一香偏东,主人兴隆,一香偏西,主人心痴,一香偏南,主人有难,先生来此,有何贵干,本香做主,保你平安。求佛到此,要官有官,要钱有钱。”
中年男子,一一说了心事,让王财老婆指点,王财老婆一听是要当官,是要求运,就直截了当地说:
“把你的上衣脱掉吧!让我往你后背画一道符,然后,每天回家在晚上天空星星出全的时候上三柱香,一连十五天,这样就如愿了。”
中年男子也没有犹豫,脱下上身衣服露出白嫩嫩的上身。王财老婆这一眼可见新鲜了,从前也给一些男人画过符,但个个都是黑黢溜光的,有的后背净是泥土,没有一点肉的肤色。这中年男子可真是大城市的种,白白嫩嫩,还有一股香气。
王财的老婆,看到这壮实实鲜亮的肌肤,心真的动了。心真的想给这个男人了,不是王财老婆心变的快,其实生活中的人都有这个心里。但这是看香啊,给人家解难啊!不能失体,不能乱了心。王财老婆的眼睛,直盯盯地看着男人的后背。左手拿着毛笔,右手托着黄裱。应该把黄裱贴到后背上去,但是,举了半天,她还是没贴,男子发话了:
“先生是您画符了吗?”。
王财老婆这才醒过神来,随后一口吐沫,吐到了那个男子的后背,用拿着毛笔的手掌轻轻地擦了一遭,又用毛笔勾了几个来回,裱纸就轻轻地贴上了。
也就是在这个过程中,王财在窗外看得一清二梦,王财的心也一个劲起伏不停。真的很危险了,真的很让人提心了。他看老婆那神态,那脸色,都是在变啊!这真要是有一天来了一个人,自己不在家,两个人产生了火花,可就没救了。
王财上屋来了,那个男人给了钱,出去走了。老婆还一个劲地说:
“大哥,有事啊,记住我的话,别忘了,打电话,485673。”
“别叫唤了,走没影了”。
“少给我指示,现在谁养活这个家呢,是我,整天种那点破地,捞几个钱了,你看看安国民怎么过,朱泰怎么过,就你没出息呢。”
一阵暴雨式的打击,王财心里窝了一股火,扛起铁锨去菜地了。
安国民日子真的过得不错了。
自从他得到东山坡的一片荆条与槐树林之后,他就养蜂,又养羊,还养那匹配种的马。这日子,要是一直一个过法,就是没有多大出息,要是换着法做,灵活地改变家中的做法,肯定有收获。安国民养蜂已经扩大到一百多箱了,每年就蜂蜜收入都到了上万元,别人见此之景,一个劲地在后面追了。追不上的,手里没活的,就一溜烟跑到外面去了。当然,梅子那是因情而跑,也许是因为穷而跑。杨旺的那三只羊也变成了18只了,日子也比从前好了许多。
安国民让家人把山看住,他一边指挥家人在山上开发,一边跑到外头倒卖牲畜,这可是在当时出现的热门生意,而且能倒卖牲畜的人,十里八村也没几个,因为,倒牲畜要看口活,要看牲畜的眼活,蹄活,这三样,哪一样也不能少,少了就会买者吃亏。先说这口活,一头牲畜生下来,一年一年地长大,这每一年,它都有生长的一种状态。这个状态,就是牲畜口中有几颗牙了,从牙上看,来定它的年岁。人是一年长一岁,用年岁来衡量大小,而牲畜是用牙来衡量大小。有几颗牙,牙怎么长,然后,定它为几口,几口为年短,几口为年长,所以有时候,即使有很多人,也去掰牲畜的嘴,左看右看,也不见得看出牲畜的口法。立龙山只有安国民能看明白,能知道怎么回事,要不是朱泰跟他一直合不来,他早想让朱泰跟他去外地做马帮老大了。安国民明白,也是他爷爷传下来的,观察牲畜,眼睛从来清澈明亮,从来不揉沙子。
立龙山下的牲畜近几年一窝蜂地多起来,大牲畜的头数越来越多了,安国民就经常给村里的家家户户,看一看,毛驴几口了,马几口了,还有骡子几口了,每次看,都能让村里人知道一点小常识。
不久,乡村成立了大大小小的集市,这集市一成立,安国民就有了用武之地。 昌美县城距离立龙山不远,也就是十七八里的路程。每周日,昌美县城都有一次大集。于是,安国民就到集市上去,就去给那些卖牲畜的与买牲畜的当牵头,在当地的说法就是牲畜贩子,文明一点的说法就是“经济人”,经济人,这还是后来叫出的名词,先前从来没有的,安国民每周去一次昌美大集,每周都有一次小小的收获。在买与卖之间他赚了不少钱。日子眼看富起来。女儿,安国民已经送到县城读书了,而且学习很好,看来,考上一个大学是有希望了。
朱泰是过日子的能手,本分也是出了名的,但不能让日子一点变化也没有吧。那些土地,每年种的都很勤,雨水好了,收成还可以,雨水没了,收成就成泡影。靠天,那得看天的脾气,天的脾气不好,种地人的日子也不会好。
就在这一年,春天的雨水很好,朱泰喜滋滋地把那二十几亩地种上,苗也出得不错,当王财因为有一块地没种出苗来,去问他时,朱泰高傲地说:
“都种大半辈子地了,也没好好想想,有冬天不铇茬子,春天就种地的吗?那茬根还在土里呢,种,下在地里,根茬一支楞,土就盖不严,土不严,就跑风,一风干,种子就没水分,它想发芽都难。”
这番话,让王财听得心服口服,这是标准农民从大地上总结出来的理论,是种地人永远牢记的真理。朱泰又说:
“我在天仓的时候,就测了天向,天向你还不知道吗,生活在立龙山下,就应该知道,哪年收什么,哪年不收什么。”
王财听着,心想,我从来也不知道还有测天向这一说,只知道,老婆给人看香时,时辰,东与西,南与北;财运,天与地的事。朱泰还指着王财的脸说:
“就你们一家,老婆在看香上有点神气,那也不是正事,有人信,你看。没人信,你就什么都没有。再说了,也就外地人来看香,咱立龙山的人,谁上你家了,杨旺倒是让你老婆看了几次了,但梅子也没有影啊!看香就是骗人,就是想钱的一个道。”
王财说:“朱泰,我问你地怎么补苗呢,别扯那么远,我老婆那是一位名香头了,你看咱村,谁有我老婆穿的好,谁的老婆坐上轿车了。”
“不跟你扯了,回去,翻了,重种”。朱泰狠呆呆地说。
“那可不行啊,还有几颗苗呢”王财又追问,朱泰去干自己活了,不搭理他了。
朱泰决定要追上安国民的日子。过些时候,也找人把儿子俞明送到利洲县城读书去。前一段时间已经在山上看了几遍了,也跟村主任商量了,西坡的那片荒山只有荆条疯长,没有任何树木,他一眼就看出了荆条的价值,他要用荆条编筐编篓拿到集市上去卖。安国民不是做牲畜的经济人吗,我做荆条的经济人。村主任答应了朱泰,朱泰把那片山坡买下,而且立了很大一块石碑,上面写道“立龙山的西坡有荆条的地方朱泰买下了。”杨旺放羊到了此地,一看石碑,就放大声骂:
“真他妈的不要脸,有荆条的地方都买下了,整个山都有荆条,安国民那坡也有,怎么不敢去呀,怎么不敢割啊?”
回到村,杨旺把这事一下子传开,人们就在朱泰门前大榆树下嚷嚷。
“朱泰,不能那样啊,你买西坡山,就是主任做的主,大伙都没说啥,你立石碑,多不讲理啊!”
“要我看,朱泰这么做就不行,凭什么他跟主任一说,山就给了他了,那以后,各家的散牲畜上哪去放啊。”
“说的对,不能让他占了,要占,大家一齐占,再不把公共用的地划出来。”
“别叫唤了,当初让你们谁要,谁也不要,这都晾两三年了,现在,朱泰想利用上,你们又叫唤,不用叫唤,用不上几天,这山都得卖给个人。”
村主任这大声一嚷,大伙都闭了嘴,有的转身悄悄地溜了,村主任说:
“别的地方,山都包下去了,现在,咱立龙山的现状也不错,就现在来看,还看不出什么发展来,但过一段时间肯定发展起来,谁能抢先一步,谁就有收获。”
村主任的一番话,让大伙又开始思量起来,看来朱泰这个纯种地的人,也要把地种出新东西了,也要有自己的创新了。
  
  • 天石侠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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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沙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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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格局真大人物众多但个性分明不愧出自大家之手期待下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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