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儿时历险记（六）_小说散文_喀左论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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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2014/3/29 6:07:26
来自：辽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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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杏树坠落事件两年后，又发生了一起类似事件，险些要了我的命。
   那是一九六六年秋天， “文化大革命”初期，老师们停课闹革命去了，我们一帮“小巴蛋”没课上，主要任务变成帮家里整柴火，有时成帮结队的上山割荆条圪针柴火，有时一两个人去河套的树林子砍树枝子。
   砍树枝子不经大队允许，就变成毁林行为，必须偷偷地进行。那时，整个生产大队的树林都由一个护林员看管。这个护林员是个五十来岁的邻村的二茬子光棍，老婆死了多年，性情乖戾，六亲不认。三国时张飞在当阳桥上大叫一声，把曹军大将唬下马来。他也有张飞的威风，曾经“嗷”的一嗓子，把一个砍树杈的小孩吓得从树上掉下来，摔断双腿。我们“小巴蛋”对他又恨又怕，有时通过砍树杈子，把一棵小树几乎剃光头，来报复那老家伙，过后听到老家伙在那里叫骂，倒觉得十分开心。
   一天下午，我一个人腰里别着镰刀来到河套的杨树林，先巡视一大圈侦察敌情，没有发现老家伙的踪影。于是迅速找到一棵根部碗口粗的杨树，三下两下爬了上去。杨树的枝子特别脆，轻轻一镰刀，就“咔嚓”一声下来了。就这样一边往上爬，一边砍树杈，大约爬到两丈来高时，上面只剩树脑袋了，要是正常攒树，攒到这程度就应该住手了。
   这时，我扭头往地下看了看，大致估量一下那横七竖八的树枝，缺一点，还不够一扛。要想够一扛，这时有两个选择：一是爬下树来，再爬到另一棵树上去砍，那就太费时费力了；二是把这树脑袋砍下来，这倒是省时省力，就是有点“太那个了”！这时，我又想到了那个可恨的老家伙，觉得应该好好气他一下。再说，旁边没有大人看见，连个同龄孩子也没有，不会遭到别人的指责。于是我一狠心，抡起镰刀向眼前的树干砍去。
   这时的树干跟我的脖子差不过一样粗，我“咔咔”地砍几镰刀，刀茬口刚过树干一半，刚好刮过一阵风来，那树脑袋就顺着风向，朝着茬口的另一侧慢慢倒去。由于还有另一小半树干连着，树脑袋把整个树干的上端压得弯向一边，几乎形成一个弯弓，树干上端积蓄了巨大的弹性势能。我发现情况不妙，急忙扔掉镰刀，双手迅速死死地抱紧树干，两脚也交叉盘在树干上，只听“咔嚓”一声，树脑袋断了下去了，与此同时，光秃的树干向反方向猛地弹回，接着又猛烈地左右摆动了好几下。如果不是我反应快，双手抱得紧，肯定被那光秃的树干给弹射出去，做一把抛物运动，落到地上摔成肉饼了！
   我扛着一大捆杨树枝子回到家里，一点没有因为刚刚发生的险情而害怕，倒是因为想象着护林员那老家伙发现我的“杰作”暴跳如雷的样子，偷偷地高兴了好几天。
   那个贫困和动荡的年代，人们没吃没烧的，如果说为生活所迫，偷砍树枝子情有可原，那么砍树脑袋的行为，无论如何都是不可原谅的。那一年，我没有被树干弹出去摔死，也许是念我少不更事，老天爷格外开恩了吧！

                        2014年3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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