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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表于：2014/4/2 6:19:43
- 来自：辽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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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六四年春，已是雨水时节，天气渐暖。 我和喇嘛把花篓和铁筢子放在西河套的那片枯草地上，两人在宽敞的冰面上尽情地滑起冰车来。突然，冰面发出“咔咔”的响声，出现了两道长长的裂缝。这时，喇嘛吓得“哎呀”“哎呀”地叫唤，带着哭腔冲我说：“咋整呀，要掉冰窟窿了！”我说：“没事，你在后边跟着我滑。”嘴上这么说着，心里也有点害怕，后悔不听母亲叮嘱，不该来冒险滑冰车了。 下午放学回家的路上，我跟喇嘛说：“小河子的冰都快化没了，咱俩再去西河套滑一把冰车吧，过几天就滑不成了。”喇嘛我们两家仅隔几个大门，两人上学一班，割柴火一伙，他跟我同岁，生日比我大，胆子比我小，干点啥“坏事”，总是我出点子，抻头干。 回到家里，我先把冰车偷偷地拿出来，放到大门外边。然后进屋放下书包跟母亲说：“我跟喇嘛一起搂柴火去”。母亲嘱咐我说：“现在都啥节气了，河套的冰瞅着挺厚的，那也不结实了，千万别再滑冰车了！”我一边答应着“不滑”，一边背花篓拿筢子往大门外走。母亲追出屋来，看见我的花篓里没有冰车，这才放心地转身回去。 这不，我俩还没玩过瘾，险情真就出现了。这时我发现，越是河心的地方，冰面越厚越结实；越是靠近河岸，冰面越薄越危险。我俩一前一后慢慢小心地向河岸滑，刚挪动不远，就听到冰面“咔咔”响，于是又急忙退回到河心去。邪门！刚上来时，冰也没见这么薄呀！ 这时我心里越来越着急，一直在冰面上这样呆下去也不行呀，咋也得回家呀！事到如今，也只能豁出去了！于是，我两手往后一戳冰锥，冰车往河岸滑去。 还没滑出一丈远，只听“咔嚓”一声，冰面突然塌陷了！锅台大小的范围内，冰面裂成三四块，我棉裤的屁股处和棉袄的后襟已经浸上冰水，屁股下的冰块和冰车还在托着我，头部和两条小腿搭在冰窟窿两边的冰坎子上，整个身子没有掉进冰窟窿。说时迟，那时快，我先是身子使劲往上一挺，紧接着收缩双腿，然后两脚往那边的冰坎子上使劲一蹬，屁股被冰车和冰块托浮着，整个身子沿着头部的方向滑动，“刺溜”一下滑上了冰坎子。在即将离开冰窟窿的那一刻，顺手又把屁股底下的宝贝冰车拽了出来。从冰面塌陷到滑上冰坎子脱离冰窟窿，整个时间不过几秒钟。 这时，在我身后几尺远的喇嘛，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切，“哎呀”一声吓傻了，直到我滑出冰窟窿站了起来，还没缓过神来。 这之后，我觉得刚才那样慢慢滑不行，越慢越滑不出去。于是选准一个方向，两人拉开距离，先向后退一段，然后加速猛滑，“嗖”地一下冲了出来。 直到上岸以后，我才发现身上又湿又凉，一阵冷风吹来，浸水的地方眼看要“蘸蜡”了。这时，我才觉得真害怕了。说是出来搂柴火，现在一点没搂上，棉裤棉袄湿漉漉的，回家咋交代呀？
2014年4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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